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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五章  (第1/3页)
    第五章    “或者嫁人。你到底想嫁怎么样的人?”兰心问。“你不是认识好些医生律师?”    我笑:“牙医也是医生。办分居的也是律师,看你的选择如何。”    兰心不服气“你再不能算是小鲍主了吧?”    我仍然笑:“‘对先生’还没出现,没奈何,只好再等。”    “你已经老了。”她刺激我。    “可不是。”我说道。这是事实。    “你仿佛不紧张。”兰心说。    “我就算紧张,也不能让你知道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你心目中有没有喜欢的男人?”    有,像贝文棋,男人最重要是让女人舒服。有些男人令女人紧张:不知道化妆有没有油掉。衣服是否合适,笑声会不会大多。但贝文棋令我松弛。只是我的宗旨是从不惹有妇之夫。    我做好三文治,大家吃过,躺着看电视。    她说她想搬出来住。    我劝她不可。房租太贵,除非收入超过六千元,否则连最起码的单位都租不起,为这个问题谈很久。时间晚了,她自己叫车子回家。    第二天,桌面又放着玫瑰花。    兰心问:“谁送的?你家的那束还没谢,这束送我吧。”    “拿去。”我说。    她笑:“多谢多谢。”    会是谁呢?这么破费。    何掌珠进来跟我说:“我父亲要替我转校。”    我说:“念得好好的…”没料到有这一招,觉得很乏味。都这么大年纪,还闹意气,把一个小女孩子当磨心。    我叹口气,或者我应该退一步。    我问:“你父亲是不是要我跟他道歉?”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掌珠说。    “我来问你,在哪里可以找到他?他的电话号码是什么?”我拿起话筒。    掌珠说了一个号码,我把电话拨通,何德璋的女秘书来接电话。    “哪一位?”    “我姓林,是他女儿的教师。”    “请等一等。”    电话隔很久才接通。    何德璋的声音传过来“林小姐,我在开会,很忙,你有什么话快说。”仍然是冷峻的。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在××日报刊登启事,告诉全港九人士你很忙?”我忍不住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,你这个人老土得要死?只有那一句例牌开场白。”    他惊住半分钟之久,然后问:“你到底有什么事?”很粗暴“否则我要挂电话了。”    “掌珠说你要为她转校,如果是为我,不必了,我下午递辞职信,她在本校念得好好的,明年就可以毕业了。谨此通知。”    他又一阵沉默。    “再见,何先生。”我挂上电话。    何掌珠在一旁急得很“蜜丝林你…”“叫我翘,”我拍拍她的手背“我自由了,谁在乎这份工作!”我转头过去“兰心,明天如果还有人送花来,你可以照单全收,如果楼下会计部的张太问我为何辞职,你转告她,我在三角桃色案件中输了一仗,无面目见江东父老,只好回家韬光养晦去!”    兰心变色道:“翘,你发神经。”    “我现在就回家。”我把所有的书与簿子倒进一只大纸袋里。兰心走过来按住我的手“千万别冲动。”    “我不会饿死。我痛恨这份工作。我痛恨所有的工作,我需要休息,我要到卡曼都夫好好吸一阵大麻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蜜丝林…”掌珠在一边哭起来。    我说:“我回家了。兰心,你好言安慰这小女孩。跟老校长说我会补还信件给他,一切依足规矩。”    我抽起纸袋,洋洋洒洒的下楼去。    凌奕凯追上来“翘!”    “什么事?”我扬起头。    “你就这样走了?”他问。    “是。”我说“不带走一片云彩。”    “你是真的?”    “真的。我愁眉苦脸的赚了钱来,愁眉苦脸的花了去,有什么乐趣?”我用张爱玲的句子。    “你太骄傲,翘。”    “我一直是,你不必提醒我。”我转头走。    他追上来帮我挽那只纸袋,我们一直走到停车场去。“你不生我气?”我问他。    “你一直是那样子,你跟自己都作对,莫说旁人。”    他这话伤到我痛处,我说:“你们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。”    “我明白,当然我明白,正如你说,翘,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,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,你老把自己当没落贵族,误坠风尘,翘,你以这种态度活下去,永远不会快乐。”    我说:“我的快乐是我自己的事。”    “你真固执如驴。”    我上车。    “翘,你把门户放开好不好?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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