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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  (第3/3页)
木偶般的掀开竹篮盖,再拿出食盒,碗里盛了尖山一样的白饭也不自觉。“五爷,用饭了。”    滕不妄看着还冒白烟的饭,想着她被动的动作,很慢的举起箸一筷一筷的吃起来,对于刚才的问题并没有继续追究。    一时间,只剩下咀嚼声音还有…钵兰肚子发出的声响。    “坐下。”他说。    咦?    “盛了饭一起吃。”已经够清楚了还要他怎么说,反应迟钝。    “好。”她的确饿了。装了七分满的白饭,她在离滕不妄最远的椅子坐下,低下头专心夹菜吃饭。    她吃着,把青椒跟腊rou分到一边,只挑素豆干吃;另一盘鱿鱼炒香蒜她压根不碰,幸好汤是罗宋,拌着饭,她已是吃得津津有味。    “你偏食。”她这算哪门子吃法?滕不妄露出阴沉的神色。    她看了他一眼,夹了一块鱿鱼送进嘴巴,却咬了老半天。    看她像要放下筷子,滕不妄吼着“吃。”    “我在吃了啊。”哪有这样的,连吃饭也吼人,    “这些、这些还有这些,全部要吃完。”他指头所指的都是钵兰不喜欢的食物。    她放下碗筷,咽下嘴里那块鱿鱼“我…吃饱了。”    下回,没有下回,她绝对不要再跟这样的人一同吃饭,别说吞不下饭,食欲都被他吼光了。    见她是真的没胃口了,他指着一旁的茶壶说:“热茶。”    钵兰以为他想喝茶,连忙起身倒了一杯。    “喝掉它。”    “我吗?”    “不是你,难道是鬼?”他的嗓门越练越大。    盯着钵兰把茶喝掉,他也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。    “将东西收到篮子里,放到门口,会有丫环来收走。”最后,他还是不忘指使钵兰一下。    她敏感的发现,今天的五爷胃口似乎比前几天都要好。    **    黑夜的冷月太朦胧、太暗淡。    忍着不去点灯,钵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    斑驳的墙枝影摇晃,呼应着飕飕的北风,无数畸形的想法,扭曲的影像在她的脑子里奔窜,冷风吹进来,她猛然一缩,缩入床的一角,拧得发白的指节因为用力揪着被子,青筋可见。    不行!她受不了了,抱着被子跳下床,也不知道昏暗中脚绊倒什么,也不管隐隐作痛的是哪里,她死命的往外冲。    她不要黑暗,不要…不要关她…    棒壁再隔壁是梅妈的房,她按散着凌乱的长发猛敲门,半晌,没有回应,只听见梅妈打呼的鼾声似有若无的传出来。    冷冬啊,谁不想躲在温暖的棉被里。钵兰大大的眼睛盛载着狂乱,她转身跑向宽大的庭院深处。    滕不妄一向眠浅,当房门被大力的打开,还有气喘吁吁的怪声一同灌入他的知觉,他就醒了。    钵兰七手八脚的把大开的门闩牢,这才跌滑下来,两脚乏力的跪蹲在地板上,急剧的喘息止都止不住。    “有灯…亮着真好。”她到处乱跑,在远处看见这盏灯,循着幽微的光亮,不顾一切的跑过来、不认得的路不要紧,她也不在乎走的是不是平常的路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抵达的,要不是心里有个清楚的认知,晓得床上躺着的是滕不妄,她恐怕已经哭出来了。    等到身子比较不抖,她颤巍巍的扶着门板站起来,让自己可以感觉到宫灯散发的温暖,尽管一灯荧然,对了,床上还有一个他呢,这些事实让钵兰渐渐恢复理智。    滕不妄可以感觉,那个闯进他房间的人把灯移到角落处,声响逐渐悄去,直到他有些不耐烦,声音终至消失,一方宁静恢复了。    例落的下床,他一眼就看见缩在角落的钵兰。    她竟然抱着脏兮兮的被子睡觉,脸上也满是污泥,这个笨蛋不会跑过大半个滕宅,就为了到他这里吧?    他想起她是大路痴一个,就算天天要走的路也记不住,想来是很拚命才找到正确方向。    不靠手杖,他来到她跟前。    她就靠着灯睡,绣鞋跟白袜变了色,衣裳裙子也都是黄色的水跟泥。    “起来。”    “不要关我…不要…黑黑的…不要、不要,我没做错什么,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…”她呓语着,散乱的发半遮住她雪白的脸,显得脆弱,白天的冷淡因为睡眠消去,无表情的脸柔和了不少。    “起来!”他不想让她睡地板,也不可能让在泥巴打过滚的人弄脏他的眼睛。    隐忍着连天的哈欠,钵兰打开一条眼缝,口齿不清。“五爷。”    “你还知道我。”    “你来要回你的灯吗?”揉揉眼睛,奇怪,身子很冷,她记得进来之前门窗都是紧闭着的。    他要那盏灯做什么,脑袋不清楚的丫环!    “不是吗?那就好。”钵兰安了心,一个哈啾,两个哈啾,冷的知觉钻进骨子里,让她接连的打起喷嚏来,她下意识把湿透的薄被更往身上拉。    “你作恶梦!”她老远跑来这里打地铺睡觉,就为了恶梦吗?    “我习惯了…有灯亮亮的…就不怕了。”半梦半醒的她说得不清不楚。    “滕府没有苛刻佣人的习惯,你的房间应该有蜡烛不是?”虽然说就寝时间点灯是一种浪费,宅子的安全也在考虑的范围内,不过他记得接手这宅子后,有过一连串的改革措施,晚间一房一盏宫灯是被允许的。    “不能…有火。”她冷得牙齿打颤,又要分心回答滕不妄的问话,头不听话的疼了起来。    火字烧灼般的烫了她,她用力拍了拍脸颊,终于看清楚一直在她耳边嗡嗡叫的噪音来源是谁。“五爷,对不起,把你吵起来。”    有火是什么意思?看着她已经清醒过来,滕不妄知道他失去问话的最佳时机。    “既然你醒了,去把全身的脏换下来,别碍我的眼。”    “我…没带换洗的衣裳过来。”她不能先睡吗?他的意思像只要她干净了,就可以留下来过夜,不用回去担惊受怕。    “里头左边最下层的衣柜有我十几岁穿的旧衣服,你先拿去穿,但是,明天一早你就要给我脱下来,不许穿出去招摇!”真是麻烦。    “我可以把灯带走吗?”她怕黑,那他呢?    “我又不是胆小表,快去!”鼻子都擤红了还罗唆个没完,哼!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露出腼腆又害羞的微笑,提着灯,她的脸展现空前的美丽。    美丽?该死!他居然觉得她美丽!看起来要发病的人是他才对。    膝不妄重重的把身体丢回床上,心头闷了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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